大明那一年:第二十二回 林间山道2

时间:2023-08-31 11:27:01     来源:哔哩哔哩

青史书,乱世录,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当时明月,几度春秋,风口浪尖铸传奇

望极天涯无尽处,飘摇路谁人共命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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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关山,寂寞龙潭明或暗,正邪黑白谁评说

天地大,总无涯,烽火烈焰,千载多少云烟

机谋智计,步步为营,今朝物换星移

浮世深长路遥,知行合是谓道

风云裂变,生死无间何所恋,笑看红尘万事迁

绿竹畔,陌上花,情义肝胆,多少爱恨嗔癫

士为知己,生死约定,追觅飘渺因缘

碧血叱咤,燃尽风华,丹心笑颜灿若云霞

千秋天下,青山依旧日月照,惊心动魄几时归

气势磅礴的历史画面,波澜壮阔的内外风云,

明争暗斗的朝堂矛盾,变幻莫测的君臣关系,

忠奸难猜的兄弟情义,复杂微妙的男女恋情……

《大明那一年》贰:风云裂变 第二十二回 林间山道

高寀看着任青阳转身走远,脸上一直挂着难以言说的笑容,直到任青阳的背影消失在林中,这时他才将荷叶书签再揣回怀内。何璧良瞧着高寀古怪的神情,一时摸不着边际,恭谨有礼地问道:“不知高大人要如何处置那姓任的女子?”高寀道:“先不管她了。”说着移步往山下而行。

何璧良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行,又问道:“既然大人不准备对付她,又何必多费手脚呢?”高寀慢悠悠的解释道:“一来嘛,我不愿在未找回失窃的《江山社稷图》之前多生事端,二来,看在她是我儿云冲相中的女人份上,暂且先放她一马,我不愿在认回云冲之前,因为这个小妮子而坏了我们父子情分。”话到此处,转了阴险的口气说道:“不出状况最好,往后她若是不听话逼我杀,就别怪我高某人出手无情。”

何璧良听出了眉目,说道:“所以大人刚才刻意说她籍贯江西,不让她知道您其实知悉她是福建粮商任天明的女儿。”高寀道:“不管她猜没猜到我已查知她身世,我这么说是能掩则掩,能拖则拖,让她把向我复仇之心缓和缓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她迟早会找来寻仇,还怕以后没再见面的时候吗?”

何璧良想到刚才任青阳听他说这就是高寀的时候,她眼中闪出的那烈火一般恨意和杀气,自己发觉到了,高寀也一定发觉得到,说道:“刚才她那看了都让人心寒的眼神,我算是领教了。这个女人,真是一个非常难缠难惹难搞的女人,天下间只怕找不出第二个。”

高寀笑道:“这说明我儿云冲的眼光委实不错,哈哈哈……”口气甚是得意,转而脸色一肃,又道:“这小妮子眉宇间和任天明甚为相似,就是没查到她身世,看她这张脸也猜得出一二。妩媚英气,倔强傲气,呵呵呵,我还真有点喜欢她了。”说着又哈哈笑了笑,叹惜的道:“她的善良会毁了她的。”何璧良猜到高寀掉落书签的用意,说道:“大人刚才故意将荷叶书签给她看到,是想试探她对少公子的情意到底有多深吧。”

高寀道:“她刚才愣神的表情瞒不过我的。这下我倒宽心不少,还好我儿云冲不是一相情愿,否则我现在就会对她不留情。看今天她这个样子,她暂时应该不会找我报仇,咱们需要的就是这一点点时间,这样接下来的事情才好办。现下先找人看着她,记住,只看紧不妄动,切不可自作主张私自行动,如若她有异动,一定要向我报告。”

何璧良应道:“是,属下遵命。”高寀转口问道:“嗯,王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何璧良道:“据他所说,少公子最近还在和方正安碰面,他们在静逸茶居商量下一步对付魏忠贤的计划。”

高寀道:“崇祯皇帝这套谋划,恐怕魏忠贤也蒙在鼓里,直至今时今日,他还当云冲为心腹差遣,看来他东厂已无人可用。山雨欲来风先来,这世上的事说到底是人心的事,朝野上下,一众文武官员是何等的火眼金睛,洞察人心的工夫天天在做,身未动意先动,任何的风吹草动、风生水起、那是一眼便知。听说一些主事、员外郎等小官小吏零星岔五的开始上书弹劾魏忠贤,明摆着揣摩到了圣意,崇祯皇帝引而不发,模棱两可,不偏不倚,朝廷里那些有点眼力劲儿的老油条,哪个不是见风使舵,崇祯皇帝不愠不火,不急不躁,任他魏忠贤老奸巨滑也摸不着底细,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难熬啊,这段时间够他魏忠贤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了。”

何璧良道:“少公子现在还在魏忠贤身边,处境不是也很危险?”高寀道:“你说的不错,所以暂时我们不能碰面,更不能相认,以免魏忠贤拿云冲要挟于我。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咱们再找云冲商量大事罢。”何璧良应道:“是。”

高寀说着想到了不久前的情况,天启皇帝驾崩时,朝廷上下一片惶惶然,按天启皇帝遗诏,朱由检即位已是必然,魏忠贤不愿让一个难以摆布的人继承皇位,曾找过高寀商讨密反之事。高寀说,不成,恐外有义兵,大明朝廷不是那么容易撼动的。魏忠贤说,他有东厂有锦衣卫,高寀有兵权在握,怕孙承宗那些人干什么?

高寀说,我虽有调兵之权却无兵可调。天启皇帝生前找来他商量过整肃京营的问题,他事先已经了解过,京营吃空饷甚是普遍,冗员之多难以想像,十多万人马为数不少是老弱病残,知道症结所在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总不能眼下遣散京营人马,另行招募新军吧,远水救不了近火。魏忠贤说,难道束手待毙不成?我死,你也跑不掉。高寀说,魏督公权势熏天,我有兵权在握,但如今新君崇祯登基,情势逆转,我们有权有势有兵,看上去好象不缺啥,可就是没有天子的宠信。没有天子的宠信,有者谓无,有了天子的宠信,无者谓有。

魏忠贤垂头丧气,对此,他体会极深。他之所以迟迟未开口、未行动,其原因也正在于此。高寀说,先观望一阵崇祯皇帝的态度再说后话。眼下这种情况不可轻举妄动,否则遭到灭顶之灾也不无可能。宫内宫外都是魏督公指派调遣过来的人马,只要严密监视崇祯皇帝的一举一动,他就跑不出魏督公的手掌心,到时便仍可稳如泰山,享有富贵荣华,坐拥权势地位。

魏忠贤思量,如果密反失败,定丢了性命,如果按兵不动,可能仍保有身份权位。两只老狐狸各怀鬼胎,终是无法合作,最后魏忠贤只得悻悻离开。在朱由检刚刚回京之时,魏忠贤已经动用过暗杀的阴谋,王顺的胞兄王贲正是到信王府刺杀朱由检的那个刺客,王贲和凌云冲串通,他只是去送死的。

王顺得悉胞兄就这么被方正安杀死,自己和胞兄同在暗处,死了也没人知道是个义士,没得到或者说是得不到嘉奖封赏利益好处,而方正安却在皇帝身边大红大紫,平步青云,凭什么这么不公平,王顺越想越怨愤,对清流一派也越来越产生抵触情绪,他得悉兵部尚书高寀和兵部侍郎方正安不和,索性投靠了高寀,目的为的是倒掉方正安。

高寀通敌这事孙承宗以高度机密保密,以免打草惊蛇抓不到高寀的罪证,知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王顺这样的下属当然是不知者,他现在成了高寀的手下,把凌云冲和方正安在静逸茶居碰面、凌云冲之前叫他打探任青阳的消息等等凌云冲的活动、方正安的动向,统统一五一十地通报给了高寀,所以高寀才知道凌云冲和任青阳的事,也掌握到凌云冲和方正安在静逸茶居秘密见面谈话的内容。

走着走着,高寀问道:“璧良,你还记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投入我高某门下?”何璧良道:“我记得。当年我只有十二岁。那年我们乡下闹水灾,我爹和我娘都死了,我流落街头讨饭度日,幸好高大人收留我在府中,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

高寀道:“从那个时候起,我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像亲生儿子一般对待。这些年来,不管我调任何地,升迁何位,都不曾让你离开我半步,对你悉心调导,教你习武,让你做我的贴身侍卫,擢升你为我府上的侍卫统领。从在尚书府那么多侍卫当中,你悟性最高,天资也最好,实为可造之材,其实我对你的期望很高,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何璧良明白高寀一直对自己充满信任,宠爱有加,他得高寀提拔重用,更是倍感恩宠,道:“高大人待我大恩大德,犹如慈父恩师,恩情似海,恩重如山,璧良这辈子做牛做马给高大人效力。”

高寀道:“虽然过去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我的亲生儿子,可是找不找得到根本是悬乎又悬,所以我就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从没有半分亏待。如果一个自己亲手扶持了十几年的人,都不肯为我所用,我还能指望那一个在别人家里养大的孩子吗?哪怕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倒感觉他不如你更像我的亲生儿子呀。璧良,我的苦心你可明白?”

何璧良道:“大人,您的心情我能了解,您的感受我能体会。大人对璧良信任有加,璧良定当忠心追随,奉命唯谨,听凭大人驱策,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得高大人照顾,璧良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奢望别的,少公子毕竟是您的亲生骨肉,您觉得他生疏,那是因为你们父子二十几年都不曾见过面,少公子对此事全不知情,根本不知道您就是他的父亲,如果少公子知道他的父亲另有其人,这趟找到自己的生身父亲,只怕他高兴还来不及呢。”B站大明那一年

高寀听得顺耳欢心,呵呵笑了笑,说道:“但愿如此。我看你二人颇有缘分,等咱们碰了面,往后你们就以兄弟相称吧,一同做我的左膀右臂。”何璧良垂首道:“璧良不敢。大人处处关心、照顾属下,璧良感激万分,报效不尽,怎敢与少公子并驾齐驱一争长短,尊卑有别,理应分上下。”

高寀摇头一笑,说道:“别跟我说这种话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脾性我还不清楚吗?你眼里哪儿有这些清规戒律等级教条。什么尊卑有别,你从来不把那玩意儿当回事,什么理应分上下,你做的只会是理应分高低。”

何璧良一惊,头一抬,忙认错道:“大人教训的是。璧良争强好胜,实属不该,今后自当痛改前非,大人尽管放心。可是璧良就算和任何人争高低,也断不敢和少公子打对台分高下。这的确是璧良的肺腑之言啊。”

高寀拍拍他的肩头,道:“没事,有争强好胜之心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就是怕你心眼儿不开,怕你以为我找到亲生儿子之后从此就偏心偏信,不再重用你,把你抛在一边,倘若你们俩叫上劲,那可就耽误了大事。”

何璧良道:“大人请尽管放心,璧良若是这么糊涂的人,到那个时候,请大人千万不要姑息,一定论罪处置。”高寀颔首笑道:“好好好,我相信你自有分寸,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既而收起笑容,转了话题问道:“那天晚上我派张无可去查云冲的身世,他们两个在‘一庭芳’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吗?”

何璧良一怔,忽而脸色一黯,其实他是很在意的,现在突然被高寀这么一问,还没想好如何回答,他错愕的眼神迎上了高寀深沉的目光。高寀看着他的眼睛,威严的道:“说实话。在我面前无须隐瞒。”他知道何璧良一直当他为慈父恩师,素来推心置腹,所以他对何璧良是这个口气。

何璧良沉默片刻,平静的说道:“她是奉大人的秘令行事,璧良怎会有异议呢?就算真有什么,也无须在意。”高寀摇头一笑,说道:“这话口不对心呐,啊?璧良,口是心非说得很难受吧?哎,璧良,你是在意的,不但在意,而且很想知道究竟,是也不是?”何璧良不再掩饰,沉默不语。高寀看他纠结的神色,随即明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无可,其实一早我就知道,你很喜欢无可。”B站大明那一年

何璧良闻言脸现诧色,嗫嚅道:“大人,我……”高寀转头看着他,温和的笑了笑,说道:“璧良,你这点小小的心思,还能瞒得住我吗?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何况无可还是你的救星跟福星,恩同再造,你对她感激生爱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何璧良听得此言,心头一热,不由得回想起一年前无可初到尚书府时他们相遇的情景。当时高寀在京城多方打听,又派遣亲信查实了无可的身世,确定她确实是浙江张氏名医的女儿,这才请无可进府中给自己医治头风之症。那一阵子,无可就住在兵部尚书府上,闲暇时常常转悠,走遍了府内各处。

有一次,她在府中的花园里,遇到了正在晨练武功的何璧良,便驻足观看,但见他用左手使着兵器,还以为他是左撇子,好奇心起,便仔细一看,然后发现他右手好象受过伤,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以无可高超的医术眼光,还是被她发现何璧良的右手偶尔有僵硬麻木的症状,所以不能长时间舞剑。

无可医者仁心,当下就走了过去,和颜悦色的询问何璧良的右手是怎么回事。何璧良说,几年前,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与人交手,不慎右手受伤,伤及筋骨,一直未能治得痊愈,拿剑握刀使力一久便会巨痛难忍。瞧了很多大夫,都只能医到这样。无可说如果何璧良愿意让她医治的话,她可以尽力试试。

何璧良一听,看到了希望,感动不已,连声道谢。这以后一段时间,无可都给何璧良开方子,而且亲自抓药,给何璧良吃活血通络的药物,加上她独到的针灸和外敷等医法,何璧良感到自己的右手一天天好起来。那段时间,无可很是尽心尽力,何璧良深受感动,不知不觉之中,已渐渐对无可倾心。经过无可悉心照顾,精心医治,大半年后,何璧良的右手终于被治好,恢复了正常。

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废了手等于废了生命,所以对何璧良来说,无可救回的不只是他的右手,无可救回的是他的命。从此何璧良对无可情根深种,却还没有直言表白过。不久无可就被高寀安排进宫做了司药女史,这一年来,何璧良很少有机会见到她,相见时也不过匆匆,那都是无可来向高寀汇报情报的时候。每当无可的倩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每当他想起无可,他的心中都满是缠绵温馨之意。

何璧良正自出神,听得高寀说道:“无可是个人才啊,做个大夫实在是大材小用。璧良,你怪不怪我安排她进宫,派她去做探子啊?”何璧良听得这么一问,瞬间猛然回过神,说道:“属下怎敢怪大人,大人找到一个得力臂助,属下也感到高兴。”

高寀瞧着他的脸色,似要查察他的真实想法,意味深长的问道:“这么说你不是不怪,只是不敢怪?”何璧良谨慎而诚恳的道:“大人,属下绝无半句虚言。”高寀进一步的问道:“那你怪不怪我让她喝了‘血之亲’呢?”何璧良听得‘血之亲’三个字,心下一凛,脑子里顿时冒出他曾在高寀书房地下的密室里见过的那条五彩斑斓的东瀛邪蟒。当时高寀告诉过他‘血之亲’的秘密。

何璧良稳定了心神,说道:“大人这么做一定有大人的道理,属下不敢妄自揣测。”高寀微微一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心里头横着根刺,现在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何璧良不由一奇,问道:“莫非无可有什么不对?大人不是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吗?她是浙江张族世家名医的后人,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高寀道:“这点没有问题,她家到中落,进京寻亲,她的出身也确然如她所说。但据我调查得知,她在到京城之前,曾到过宁夏关,见过孙承宗,这点就有问题了。”何璧良心头一动,问道:“大人是怀疑她也是孙承宗派来的卧底?有意混入尚书府刺探虚实?”

高寀道:“无可这丫头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孙老头派到兵部的那几个卧底,都被我肃清了出来,他难免会再派人用更隐蔽的手段刺探情报。那张家名医和孙老头是世交,这也就是无可为什么会到孙老头那里去的原因,这事并不简单。只怕,她从孙老头那儿知道了咱们不少的机密,不管她到尚书府究竟是不是受孙老头的差遣,咱们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何况她和孙老头关系融洽,就会是咱们的阻碍,倒不如让她忘掉过去,再世重生,为我所用,得她相助,事半功倍。再说,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呀。”

何璧良不解这话的意思,诧异的看着高寀,好奇地问道:“大人,此话怎讲?属下不明白。”高寀叹惜道:“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你很想和她在一起,但是可惜你对她有情,她对你未必有意啊。”何璧良闻言怔了一怔,跟着心中一酸。无可的心地善良,温柔体贴,都让他无限眷念。

何璧良和无可相处日久,也知道无可确实只当自己是她的病人那样关心爱护,小心照料,自己和她相处之时,即使谈话投机,亲近接触,但从没有感觉到她对自己有爱意流露,也许自己确实是一相情愿罢了。

高寀看了看何璧良怅然的神色,说道:“孙老头安.插一个女人来做探子,比起安插那些男人来高明多了,叫人麻痹大意,不易发觉,而且她以一个大夫的身份进入我府中,更是个绝好的掩护。别以为一个小小的女子,翻不起什么大浪,她若是对你投怀送抱,款款情深,你,能把持得住吗?”

何璧良一闻此言,不由得怔了一怔,听得高寀继续说道:“我很久以前就想帮你物色一个姑娘,让你能够娶亲成家。”何璧良收敛了心神,说道:“多谢大人的美意,您又何必为我的亲事操心呢。”

高寀道:“男人总是要成家的。自打无可进我尚书府来,给我瞧治头风之症,这丫头我第一眼就看着可心呐,样貌和品德都是出类拔萃,便想着她是你之良配啊。这丫头医术精湛造诣颇深,聪慧机敏知书达礼,通晓文理谙晓算法,着实是个可用之材,倘若不能为我所用,实在可惜。但是她的身份始终有些可疑,你要是喜欢了一个跟我们敌对的女子,那可是大大的不妥。何况保不准她会不会利用你的感情,反戈一击,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何璧良一怔,道:“大人深谋远虑,属下没有想到这一层。”高寀道:“这‘血之亲’制炼极为不易,只有身份可疑但却可堪重用的人才有资格服食。无可忘却曾经,开始崭新的人生,从此她不记得孙承宗的命令,也不记得她以前的身份,真真正正成为我们的人,不管她之前有没有意中人,她都会忘得一干二净,从此以后她只记得你,一心一意和你相恋,岂不是一桩美事。我这么做,也是想撮合你们俩。”B站大明那一年

何璧良也知道大明朝廷的规定,凡选进宫做女史者,要求必须是无夫,至于是未嫁还是寡居没有限制,无可虽未婚,但她之前有无恋人,不被人所知,现在何璧良听高寀这么一说,心中登时一宽,道:“得遇无可,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多谢大人成全,璧良没齿难忘,必定全忠全义以报大人恩德。”

高寀笑道:“我一直当你是半个儿子,给儿子物色佳偶,是我当为之事,不必言谢。我看你们俩颇有缘分,就此尽一份力,把该走在一起的人拉在一起。这份力量,会更大、也更有劲。再说,既然你喜欢,我也乐得成全啊。”

何璧良道:“多谢大人。属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赐告。”高寀道:“说,你说。”何璧良道:“既然‘血之亲’有此奇效,为何大人不让任青阳也喝呢?这样她就不会再找大人麻烦,大人也不用花心思提防着她了。”

高寀道:“无可进尚书府不久,在没认识你之前,有一次我请她品茶,她已喝过‘血之亲’,这以后她才见到你,所以她会记得你。但是任青阳早已和云冲认识,假若现在让她喝下‘血之亲’,她就会忘记云冲,到时候云冲追查起来问起这事,我无法交代,必然坏了我们父子情分,所以在我们相认之前我不打算动她。”

何璧良道:“可惜就算无可忘了以前的一切,她如今对我也还是没有爱意,她甚至没有喜欢过我。她对我的关切爱护,只是出于她的医者仁心。也许,也许她没把我看上眼吧。”高寀道:“不要妄自菲薄嘛璧良。或许你有疑问,现在除了你之外,和无可亲密接触过、跟你旗鼓相当的男人,就只有云冲一个,你或许怀疑无可看上了云冲,所以对你视而不见。看来你对那晚‘一庭芳’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啊。”

何璧良道:“大人,那件事璧良明白大人的用意,无可奉命行事,执行任务,璧良没有怨言,也不会介怀。”高寀道:“那你以为无可和云冲一晚上就能产生感情?一晚上就能抵得过你和无可一年多两年来的感情?你要真这么想,那可太不自信了啊。”何璧良道:“璧良没这么想过。这事和少公子无关,就算无可不曾见过少公子,她对我也还是一样,是我自做多情一相情愿罢了。”

高寀道:“这你倒放宽心,她只要没讨厌你,你就有机可趁,有的是机会。更何况她现在失了忆,她的生命如白纸一张,任你书写,只要你加把劲,假以时日,她自然会全心全意喜欢你,到时候就不是一相情愿,而是两相情愿,你就可达成心愿。”何璧良不由心动,道:“多谢大人提点,璧良明白。”

高寀道:‘一庭芳’的事,无可只是去做事,她和云冲什么也没发生,否则她根本没命回来。要是她连这点事也做不妥当,把自己搭进去,那她就不够格再在我门下,也不够格做你的女人。”何璧良这时明白到高寀欲试探无可能力之意,点头道:“是,大人。”

高寀道:“无可没让我失望,她做得很出色,我很满意,如此我便放心让你和她在一起。‘一庭芳’的事,或许她都忘得差不多了,你也不必再记得。你对她情根深种,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不要为了一个女人意气用事,争风吃醋,何况这是无中生有的东西,绝不能瞎猜乱想,任意胡来。”

何璧良道:“璧良绝不会,大人请尽管放心。”高寀道:“好。我信得过你。”何璧良道:“大人刚才说否则无可根本没命回来却是为何?”高寀道:“要是她真有和云冲发生点什么,她就会毒发,至于什么时候会死,这可说不准,人与人不同,抗毒的时间长短也就不一样。‘血之亲’能致人失忆,却也能致人死地。”

何璧良心下大骇,惊问:“那无可不是随时会没命?”高寀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无可现在宫中做女史,倒安全的很,崇祯皇帝也非好色之君,无可负责他的膳食饮品,见面往来,他都以君臣之礼相待。再有‘一庭芳’的事情以后,我给无可服食过解药,她现在是不会有事的,你大可放心。”

何璧良寻思:“中了‘血之亲’毒的人与常人无异,只是失去记忆而受制于人,却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危险。”问道:“这毒唯一的解药不是自家亲人的血吗?大人何来的解药?”高寀道:“这解药就是东瀛邪蟒的原毒,但只是克制住‘血之亲’的毒,并不能解毒。这毒唯一的解药确实是自家亲人的血,不过还有一个方法。”何璧良急忙问道:“什么方法?”

高寀诡秘的笑了笑,没有回答。何璧良见他要说不说的样子,又道:“璧良不解,还望大人指点迷津。”高寀呵呵一笑,道:“今后你和无可成了亲圆了房,你就是她的亲人了,到时候你的血就可以给她解毒,往后她身体里再也没有这种毒,她忘记从前的一切仍然忘记,从此她心里只有你,心无旁骛一心一意的和你在一起,你乐不乐啊?”

何璧良听到这话,只觉脸上一热,心头砰砰跳个不停,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听得高寀又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寻回失窃的《江山社稷图》,查到什么端倪没有?”何璧良道:“那天任青阳夜闯尚书府是见她姐姐,属下确定她和那个盗图之人不是一伙的。这个人熟悉尚书府情况,属下怀疑是府中奸细所为,此事一直在处置当中,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高寀道:“你给我地毯式的彻查,务必以最短的时间找回《江山社稷图》。”何璧良道:“属下一定尽快搜捕出那个奸细,将《江山社稷图》找回,交到大人手上。”高寀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张扬,暗中留意形迹可疑的人,一有线索立刻向我汇报。”

何璧良道:“是,大人尽管放心。”高寀道:“你尽管好好地去干吧。”何璧良道:“属下一定会尽力去做。”高寀道:“这件事情办妥了,你和无可的好日子也就不远了。”说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明朝斟选女官,要求必须是无夫,但是可以不论未嫁还是寡居。女官进宫供职五六年之后,一般遣还归家,但如果愿留在宫中也可以,而归家之后婚嫁与否随个人意愿,授职的女官,其家庭是享受朝廷俸禄的。无可没有家庭,仅是独女,高寀有办法安排她进宫,就有办法安排她出宫,而且她能提早出宫也未必不可,何璧良对此深信不疑。

何璧良听闻此言,心中不由一喜,定了定心神,问道:“那任青阳那方面大人准备如何处置?真的让她和少公子在一起吗?”高寀凝眉不语,似乎这事他还没想到对策,对任青阳,杀或不杀是个问题,对儿子,成全与否或是因此决裂,更是个问题。

何璧良又道:“少公子是皇帝的人,也就可能是清流的人,毕竟跟我们立场不同,他在那方待了许久时日,受清流一派言传身教,潜移默化之中排斥我们也再所难免。也许少公子和大人相认以后,不至于会反目成仇,怕只怕他未必肯和大人合作,要是他拒绝大人,大人的计划会不会前功尽弃呢。”

高寀道:“你这个担心也不无道理,他能否与我们同心合力,这也是我心有所虑的问题。他若肯助我一臂之力,自是如虎添翼皆大欢喜,如若不然,我会极力劝服于他,就算是逼,我也要逼他做出一个选择。他骨子里流的是我的血,他和我是一家人,他不能拒绝我,他没有资格拒绝我。如果我不能驾驭他,不能用亲情来羁绊他,那我就用自己的血去挽留他。”何璧良听得高寀狠绝的言辞,既感动也寒颤。两人一路闲谈,说话间已步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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